Sebire與象人

日前有同學做問卷,問道安樂死問題,以瀕死喉癌病人為例,給你三個情況選擇,前兩個,記憶中,都是問及在病人辛苦情況下,一些自決方式,最後一個是你會否盡力救他,直至救不了.我選了最後一個,說道:生命有其自然規律,到一定時候會息止,當中包括了痛苦與快樂.

這看法,其實漏了些東西,應加註腳:一個健康人的獨白.或可說是一個健康人的風涼獨白.

相對於病人,我是健康人,很難真正明白他們的痛苦,特別是那些在治療上的絕望者,如斌仔.前年霍金訪港,他勉勵斌仔那句話:there is life, there is hope(只要活着,就有希望),很激動人心.然而是否那樣?

昨天要求安樂死的法國婦人Sebire,不知何故死亡了,她曾向法院申請安樂死,但被拒絕,相信她應是自殺身亡.一看她的面容,就了解到她為何尋死;臭神經母細胞瘤將她的面摧毀了,即使不安樂死,相信亦遲早死於這疾病,她只是不想再受痛苦.

從Sebire,又想到從前看過的一套改編自真人真事(19世紀發生於英國)的電影:象人.當中事主的面容一樣扭曲,自小被母遺棄,賣去馬戲團,當怪物般被欣賞,醫生打救他,住進醫院被治療,開始感到一點溫情.然而感受到溫情的他,又墮進另一深淵,由始至終他都是"象人",任何人看他莫不帶有這觀感,不管這是善意的.

電影給人很沉鬱的感覺,令人感受到世間的殘酷,看後整個人都很down.

Sebire及象人生於不同世代,但他們都共同感應到生命中那些不能承受的痛苦;精神及肉體上的,微妙的或劇烈的打擊,有時你要逼住自我摧毀才能息止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