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魚老闆仔

「仔呀,返去瞓啦,唔好係度瞓!」老闆娘苦勸伏在枱上睡眼惺忪的兒子.這是我居所樓下那間小型茶餐廳的一幕,這一幕已不是頭一次見,老闆仔大約十五、六歲,據知沒書讀,沒工作做.家人叫他到餐廳做些事,但接近中午十二時,他還是昏昏欲睡,來了餐廳,不單止不幫忙,還要母親勞氣.我問企堂阿姐,老闆仔晚上不是睡覺的嗎?她不屑的答:怎知道,總之成日如是.

我只是為老闆娘心翕.早前不見她數月,某一天,終見到她,她坐着,但嚇然發現她一隻腳的小腿不見了,膝蓋包着紗布,本來胖胖的她,瘦了很多.之前都側耳聽聞她的腳有病,可是並未知道如此嚴重.經過數月療養,她撑着扶手杖回到餐廳工作,肉長回了,從前爽朗的笑聲復聞,餐廳比前有生氣,外貌較實際年齡看來蒼老的老闆,心情也好多了.

看到老闆娘步伐蹣跚,還落力地幹,可是年青力壯的兒子,像死魚一樣撻在枱上,我恨不得走去罵他:你媽這麼辛苦,醒吓啦,你夜晚做賊嗎?但終究沒有這樣做,因為老闆娘仍苦口婆心勸兒子回家睡飽,一派慈母模樣.